学生黄X瑞跟诊心得
走出Orlando机场大厅已经是深夜了,提取预先租好的车,便朝着桃花岛的方向驶去。当驶进Banana River的桥上时,只见一轮明月半悬在水天之间,循着月光的轨迹,就这样闯进经方的殿堂,开始了我的跟诊之旅。到了下榻的住处,好友林学长正等着我,简单地告诉我一些跟诊的注意事项及住所的生活大概,便赶紧入睡,迎接明日期待已久的跟诊。
一早来到汉唐,也许是之前听过几位跟诊过的学长传神地描述,第一次走进汉唐,竟有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来到朱雀厅向倪老师报到,老师亲切的欢迎并给我们很多鼓励,未几,第一个病人便呼门而来了。
一观其脉证,知犯何逆,随证治之
老师的病患很多,十有七八都是重症病人。每一个病人都会自陈病况,老师在倾听的过程逐次纳入关键的证候,并适时切入以问答的方式补足所需的条件(问诊大约在我们所熟悉的十问范围之内)。然后以眼诊、舌诊、脉诊、腹诊及压痛点等,加强并验证辨证的精准。诊断会有大部分重点会围绕在阴阳和寒热的判断以确认发病的深度和病位。所有的病患无论所述的病名为何,都是经过辨证而论治的。所以会有青光眼的患者与心闷的患者都用的是清热扶阳的方法;而同为乳癌的患者,一位治以清热养血散结之法,一位则用清除宿便的方式解决;另有血癌患者一位以吴茱萸汤加减治之,一位以炙甘草汤加减治之。异病同治或同病异治在此都是司空见惯的。但重要的是,每一位回诊的病患都能恢复得很好。
十日不到的跟诊历程,我不断地看到各种不同的重症病患,有乳癌、肺癌、大肠/直肠癌、血癌、脑瘤、肾衰竭、尿毒、渐冻人、卵巢肿瘤、手汗、HIV等,但是没有一位是以所持的病名得到治疗的。相反的,辨证论治才是老师的主轴。看来十分简单的诊断过程,其实没有坚定的自信和绝对清晰的思路,『观其脉证,知犯何逆,随证治之』是非常不可能办到的。
在电脑的防毒软体中,有一种总是可以以最快速有效的方式化解病毒危机,她们解决问题的观念是:『病毒在危害电脑系统之前和一段普通的程序没有任何不同,当它要起作用时,系统的行为就会有所不同,只是检测正常的系统行为,将不正常的系统行为导正回来,跳过病毒的作用』。只要对系统正常的运作非常清楚就可以轻松地解决问题,即使与病毒共存也不担心。所以她们的程序很小(药简力专)而且不会擅自修改用户的软件(没有侵入性治疗)。这仿佛是电脑版的经方『观其脉证,知犯何逆,随证治之』的观念。『只要对系统正常的运作非常清楚就可以轻松地解决问题』,不正是老师常说的『知道健康是甚么才能分辨甚么是不健康』?所以,十问和八纲辨证的目的是『检测正常的系统行为』,经方的工作就是『将不正常的系统行为导正回来』。各种病名(电脑病毒)都只是不能解决问题的人想出来的幌子,能将不正常的生理运作(系统行为)导正回来,本就不需要什么名称,真理是放诸四海皆准的。
(在经方的学习过程中,我们可以很轻易地和电脑软、硬件观念相对应,读来非常有趣。将老师的阴阳观念套用在logic design上,竟然也能畅行无阻.)
二观机逗教,破除西毒迷障
教育病人是老师耗费最多精神的地方,也是除了治病之外对病人帮助最大之处,有时候其效应还远超过预期。有很多病人进来时已经被西医吓得魂不守舍,被治疗弄得身心俱疲,犹如惊弓之鸟,老师还要一步一步地引导病人以常理去独立思考,破解西毒的迷障。同时还要仔细为我们这些跟诊学生解说辨证用药的细节。如此多重的负担并没有减少老师对病人的用心。而且每每让进来时愁眉不展的病人,笑逐颜开、充满希望地走出去。因此,朱雀厅常常是充满欢笑的殿堂。有些病人早早将老师的十问整理好,一进们就逐一念给老师听。还有一位白人,动不动就看着我们跟诊学生指着老师说『listen to this man』。老师常说病人要开心地生活,治病的事就交给医生。医病当先医心,而老师真正在尽力实现着。无论是怒目喝斥或委婉解说,都是依病人的个性和现实状况而出手,目的就是要唤醒病人的判断能力,使其能真正得到中医的帮助。
佛教的『药师琉璃光如来本愿功德经』中言及,人生的意外死亡原因有九种,第一种便是为庸医所误治而致死。西方文化造就许多专家,也把人民变成依赖专家而忘却独立思考的愚民。当专家开始只为自己的利益工作时,百姓就成了专家刀殂下的鱼肉。表现在医学上就是如今的现象,医生和药厂合力垄断医学知识,以数据和病名遏止民众的检验,因为只有她们可以制造数据和认定病名,所以当每一个人都接受专家的意见而放弃自己独立思考的权力,这予取予求的结构便自然形成。所以每个人都不敢擅自逃离,因为自认为自己的健康要由别人来定义。一旦被告知有病,便开始恐惧的人生。要打破如此结构,唯有以教育唤醒民众独立思考的能力,能以常理分辨是非,打破专家依赖式的健康定义,才能从西毒的手中将百姓拯救出来。正如佛法所说的『自家本有,何假外求?』,自己即可判断自己的健康状况,何需别人用黑箱来为你定义呢?
结语
老师的医术已经亲眼目睹:即使大部分的病人都是寒热错杂的重症,辨证过程也从来没有特别复杂,使用的药草种类也没有十分特别。老师开出来的方子有许多甚至是经方的原方,或一两个方的合方,或稍作加减,但是一样是效若桴鼓。所谓大匠不用小巧,一如爱因斯坦发明相对论。老师弘扬经方的大愿已经领受:老师用去大半的时间来教育跟诊学生,以清楚简单的辨证原则和用药时机,一有机会就重复强调,一再示范。目的只在经方的传承和拯救被西毒残害的世界。
西毒肆虐的苦一直在我心中曼延,减轻世人苦难的大愿,当然不能少我一人。我等何其有幸能得到如此宝贵的跟诊机会,亲受老师悉心教导,和一同跟诊的学长,学姊们的互相鼓励与帮助。正如那一位渐冻人患者所说”I have things to do!”,对我来说,经方的学习才正式开始,未来要快乐地向前努力,以实现『发扬经方,减除医难』的心愿。
感恩老师毫不保留地全心教导,使我们不仅能够有机会见到各种罕见的重症的证治,还有机会同时(甚至同一天)比较相同病症不同阶段的异同,相信当今世上绝少能有相等的机会。更不可能会有另一位如老师般的一代宗师会一点一滴地仔细传授。感谢此行颜医师,Jack大哥,Jennifer,倪师姑,李大哥,Emma给予的帮助,使我等能顺利完成这次的跟诊。还有师母可口的甜点,让我们分享一点老师的幸福。同时要感谢好友林学长细心策划此次行程,使我能兼顾同行的家人。期待再相会。
学生黄X瑞敬上2009/04/29
老师评语
连续的这几篇都是来自加州矽谷的电机工程师出身学员所写的心得,宏扬经方的工作虽然很困难,但是现在有这一群强而有力的电脑专家来助阵,未来必能事半功倍,我想我们都有着一共同信念,就是如果发扬的是正确的医学观念,是真正对的医学,就绝对会对人类做出贡献,对人类有益时,又为何不做呢?当人人心中有一[义]字出现时,义无返顾就是我们的信念,传承的工作虽然有些累,但是跟众生的病痛比起来,是根本微不足道的,只要我还存有一口气在,传承经方的意愿就不会有丝毫的减少,这一群优质的未来经方家,必将对人类做出巨大的贡献,很欢迎他们能再次的来桃花岛参加跟诊训练。
汉唐中医倪海厦谨记于2009年0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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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出处:美国汉唐中医
原文链接:https://www.hantang.com/chinese/ch_Articles/clinictraining104.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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